经常吃辣对身体有什么影响?

作者 / 营养师顾中一

一些人吃辣之后会腹泻、便秘,对于有呼吸道问题的人,甚至会诱发哮喘。这都是因为辣椒素刺激了位于身体各个部位的神经受体。这种刺激还可能让身体分泌内啡肽,带来兴奋和愉快的感受。

从营养素成分来说,辣椒富含维生素 C、维生素 B6 和维生素 A 原,还有多种抗氧化成分和膳食纤维,烹饪得当的话营养价值很高。但问题在于,辣还往往和重油、重盐联系在一起。

哪些人不能吃辣?

但如果辣的东西吃得太多了,可能会带来不适。

比如我每次吃了很辣的东西,第二天就会拉肚子。

和我一样的人也不在少数,吃辣之后食道和胃部都会有强烈的灼烧感,还可能伴有胃痛,因为肠道蠕动收到刺激,一吃辣就腹泻。

也有人会出现相反的状况,因为肛门处的神经受体被激活,从而出现肛门疼痛甚至便秘的情况。

有慢性咳嗽、支气管炎扩张的人也不能吃辣,很有可能会诱发哮喘。

许多有皮肤问题的人也常被要求「不能吃辣」,因为辣椒可能会导致大量出汗、组织充血,影响病情。

如果你有上述相关的情况,应当要注意规避少吃辛辣。更何况在我们的传统烹饪方法里辣还往往和重油、重盐联系在一起。

但还是有人就算每次吃火锅都会拉肚子,也还是忍不住隔一阵子就去破一次「戒」,更不要说那些「无辣不欢」的爱好者了。

为什么有人喜欢吃辣?

辣椒之所以让人觉得辣,是因为里面有辣椒素,这种香草酰胺类生物碱会和人体感觉神经元中的神经受体结合,释放神经递质传送到大脑中,同时也会引起很多的生理反应。

上面列举的那些吃辣之后“扛不住”的情况,一定程度上正是因为辣椒素刺激了位于身体各个部位的神经受体。我们吃辣之后感受到的贯穿消化道的「烧灼感」,其实是辣椒素刺激痛觉传到神经带来的「痛感」。

而被刺激的痛觉神经会让机体以为受伤了,开始不断分泌内啡肽,带来了兴奋和愉快的感受。有些人会因此爱上吃辣。

辣椒素对神经的刺激不仅仅出现于内服的情况,它甚至被加进一些外用药膏里用于局部阵痛。但不要轻易擅自「土法镇痛」,剂量和配比很重要,要不然辣手、辣眼睛就是令人难过的故事了。

吃辣有好处吗?

从营养素成分来说,辣椒富含维生素 C、维生素 B6 和维生素 A 原,还有多种抗氧化成分和膳食纤维,烹饪得当的话营养价值很高。

吃辣椒也被发现有助于降低肥胖、糖尿病、心血管疾病的风险。2015 年哈佛大学学者发表的一项基于中国人群的大型前瞻性流行病学研究发现,每周 6 到 7 天都吃辛辣食物的人相比于每周吃辛辣食物不到一次的人,总死亡率相对危险度要低 14%,且独立于其它的危险因素。

但也不要因为这条令人惊喜的数据而无所顾忌地吃辣,因为这项研究从一开始就除去了患有癌症和心血管疾病的研究对象,留下的样本人群可能本身就具有「相对健康」的生活习惯,所以才能抵消与辣椒相伴的「重油重盐」的危害,受益于辣椒带来的好处。

总得来说,辣椒,尤其是辣椒素本身在适量摄入的情况下是个好东西。但是要注意烹饪方法,尽量避免重油重盐和一次性吃得太多,毕竟再能吃辣的人耐受度也是有极限的。要结合自己的身体情况和生活方式理性吃辣。

太辣了怎么办?

如果一不小心把自己辣得想上蹿下跳,喝水可能并不管用,因为辣椒素并不溶于水。

但乳制品中的脂肪和酪蛋白可以把它包裹住,你知道该怎么做了吧!

来源:知乎

人类是动物世界的马拉松冠军吗?

说起来很多人可能不相信,人类冲刺速度虽然在动物界排不上个,但耐力相当可以。目前,人类的马拉松世界纪录是大约两小时,而鲜有野生动物能在两小时内跑 42 千米远的距离。

人类为长跑而生

人类在演化过程中对身体设计做了诸多改进,使人体更适于长跑,下面列举几点。

不同于绝大多数哺乳动物的四足行走,人类是两足行走的。两足行走面临着动力不足、提速慢的问题,但相应地也减少了阻力,节省了能耗,更适合长跑。

人类强大的散热能力是动物界绝无仅有的,人体绝大部分皮肤裸露、没有体毛,汗腺十分发达,通过排汗散热远比其他动物通过喘气散热效率高。

与猩猩、长臂猿等猿类相比,人类弹簧一般的韧带和肌腱更适合奔跑。人类胸腔宽阔,更适于奔跑中的深呼吸(猎豹也有类似特征);而腹部和腰部较窄,使我们能在奔跑的同时摆动胳膊,保持重心稳定,使奔跑方向始终向前,而不会左右摇晃。人类的平衡感也更强,能在奔跑中保持头部稳定。

奔跑的男子

臀大肌,是我们人体最大的一块肌肉,这块肌肉几乎专职用来跑步,走路是用不上的。人体骨骼肌中有丰富的肌糖原,健康的普通人体内贮存的肌糖原也够我们跑马拉松了。

足部设计也比猿类更适合奔跑,人类的脚趾较短,大脚趾与其他脚趾一样生在前方,而不是长在一侧,这在跑步中增大了动力,减小了阻力。

此外,人类演化过程中存在着明显的减重趋势,即身高变高了,但单位身高的粗壮度却下降了。无论是猩猩等现存猿类,还是南方古猿等古代猿类,都远比现代人粗壮。

大猩猩,显而易见猿类是不适合奔跑的

正因为与这么多的适应性演化(当与猿类作对比,就显得尤为明显),人类才能拥有出色的长跑能力。

为什么人类为长跑而进化?一个合理的解释是为了吃肉,在弓箭类武器发明之前,人类重要的狩猎方式就是把野兽跑死。原始人连续一个多小时追赶猎物,当猎物身体过热而跑不动了,人们就可以赶上猎物将其杀死。现在非洲有些土著居民仍采用这种方式狩猎。

奔跑能力在食腐中也占有重要意义,当兀鹫降落,就意味着那个地方有兽尸。非洲充满着鬣狗、兀鹫、胡狼等多种清道夫,原始人必须尽快赶过去,才能分一杯羹。

最著名的奔跑者,墨西哥印第安人 Arnulfo Quimare(右),曾一口气跑了 90 千米山路

人马马拉松比赛

马是唯一一种与人类比赛过长跑的动物,英国威尔士的兰尔提德 – 韦尔斯小镇每年都举办人马马拉松比赛。比赛自 1980 年至今已经举办了 40 届了,人只赢了两次,2004 年和 2007 年。人的最好成绩是两小时零五分,而马的最好成绩是一小时二十分。

人马马拉松比赛

但人马马拉松的赛程比官方马拉松短 7 千米,只有 35 千米,而且赛道比较崎岖,这对马比较有利。但马要载着骑手而人没有任何负重,这点对人有利。因此人和马都没有发挥出最高水平。

考虑到马在 80 分钟内跑完了 35 千米山路,它在两小时内跑完马拉松是很有希望的。不过,英国纬度比较高,这点对马大大有利,因为马的散热能力远不如人。人跑赢马的两次都发生在天气很炎热的情况下。

人马马拉松比赛成绩统计

动物的耐力

自然界中,多数跑得快的动物耐力都不怎么样。现存跑得最快的动物是猎豹,速度比最快的短跑运动员快三倍。但它身体散热效率非常差,奔跑中产生的热量只有 10% 能散出去,因此它只能短距离冲刺,一旦身体过热(体温超过 40℃)就没法再跑了。

作为耐力狩猎的爱好者,犬科动物散热效率远高于猫科(可达 80% 左右)。有学者观察到,一只两岁半的年轻母狼追了一头白斑鹿 130 分钟,跑了 21 千米的路程。虽然狼和鹿都没有全速跑,但狼想吃肉、鹿想活命,因此这个例子还是能说明一定问题的。此例中狼和鹿的速度只相当于人类马拉松记录的一半,但考虑到野外道路远比马拉松跑道崎岖,也是很不容易的。

此外,一只 13 岁的老狼用了 7 分钟追上了一只兔子,之后它气喘吁吁地休息了 22 分钟,才将兔子埋起来,然后又睡了 40 分钟的觉。一只周岁大的年轻母狼花 3 分钟抓住了一只兔子,之后休息了 11 分钟才将兔子吃掉。

狼追逐鹿

总而言之,与人类相比,浑身长毛的野生哺乳动物在奔跑中散热是一大难题,天气越热,人类的长跑优势越明显。前述几个狼耐力观察记录都发生在北极圈附近。

一些人喜欢举塞伦盖蒂大迁徙的例子,当地角马、斑马和汤氏蹬羚虽然每年迁徙要走 1000~2000 千米的路程,但它们走走停停,平均时速并不快(只有 1 千米 / 小时左右),而且它们边吃边走,还能沿途补充营养。历史上,人类行军也曾完成过比这个更高难度的。

最有希望跑赢马拉松的动物

有趣的是,我查阅资料后发现,最有希望赢得马拉松比赛的居然不是哺乳动物,而是不会飞的大鸟——鸵鸟。鸵鸟也具有两足动物能耗低的优势,而且相对人类,它有以下几个特征更适合奔跑。

鸵鸟和人类腿部构造对比,我们目测的对应结构(绿线)与解剖学揭示的真实对应结构(红线)很不一样

首先是大长腿。鸵鸟腿部构造与我们人类的不太一样,我们看到的鸵鸟大长腿实际是它的脚,看起来像膝盖的部位其实是脚踝,而它的腿尤其是大腿很大程度上被羽毛盖住了,它只用脚趾走路(即趾行性)。

鸵鸟的腿部比例,很大程度上加长了小腿和脚的长度,而缩短了大腿长度,这大大加大了步幅。鸵鸟在奔跑时步幅可达 5 米。

我们注意到,鸵鸟站立时腿部不像我们人类那么挺直,大腿和小腿成 90°夹角,大腿向前弯曲,小腿向后弯曲。这个姿势很像短跑运动员预备跑时的蹲伏姿势,能在起步时获取最大的加速度。但是,人类只有在起步时能把自己摆成这种姿势,而鸵鸟每跑一步就自动回到这种姿势,每一步都能获取额外的加速度。

短跑运动员的起跑姿势,鸵鸟日常就是这种姿势的

与人类的跖行性(整个脚掌着地)相比,鸵鸟的趾行性减小了跑步时脚与地面的接触面积,从而减小了摩擦力,节省了体力。

此外,与人类灵活的腿部关节(想想芭蕾舞演员)相比,鸵鸟的腿部关节相当僵硬,几乎就只能做前后运动。这样,在跑步时鸵鸟的肌肉力量只用来提供动力就可以了,而不用额外费力阻止关节侧向移动。

正因为有上述适应性特征,鸵鸟的冲刺速度远远快于人类,可达 72 千米 / 小时。

鸵鸟虽没有人类那样发达的汗腺,但鸟类特有的双重呼吸使其散热效率明显高于同样依靠呼吸散热的哺乳动物。

奔跑的鸵鸟

关于鸵鸟长跑表现的资料是比较缺乏的。毕业于海德堡大学生物学专业、后在动物园中从事鸵鸟研究的学者 Nina Schaller,在一篇科普文章中称,鸵鸟只需用 40 分钟就能跑完马拉松;维基百科中说鸵鸟可以保持 48 千米的时速跑半个小时。上述数据都未给出实验证据,似乎有点夸张。不过鸵鸟确实很有可能在马拉松比赛中胜过人类。

总而言之,关于野生动物长跑能力的实验数据非常缺乏,现有的理论研究也不足以将这个问题定论,本文仅供抛砖引玉。影响耐力跑的因素挺多的,包括天气状况,地面状况,能不能补水,能不能休息,等等。

非洲布须曼人,耐力狩猎的实践者,现在更喜欢用毒箭狩猎

可以肯定的是,人类由于出色的散热系统,是耐力跑的佼佼者之一。特别是在天热、地面平坦的情况下,人类耐力跑的优势将最大限度地发挥出来。

参考资料

1. Tara Parker-Pope, 2009. The Human Body Is Built for Distance.

2. Nina Schaller, 2011. Birds on the run: what makes ostriches so fast?

3. L. David Mech, 1997. An Example of Endurance in an Old Wolf.

4. 维基百科词条“人马马拉松”。

上海菜市场

作者:蔡澜

从淮海路的花园酒店出来,往东台路走,见一菜市场,即请司机停下。到任何地方,先逛他们的菜市场,这是我的习惯。菜市场最能反映该地的民生,他们的收入如何,一目了然。聘请工作人员时,要是对方狮子大开口,便能笑着说:“依这个数目,可以买一万斤白菜啰。”

但是上菜市场,主要还是因为爱吃,遇到什么没有尝试过的便买下来,如果餐厅不肯代你烧的话,就用随身带的小电煲在酒店房内炮制,其乐无穷。

菜市由自忠路和淡水路组成,面积相当大,至少有数百个档子。蔬菜档中,看到尽是茭白笋,此物拿来油焖,非常美味,蕃茄也特别肥大,其他蔬菜就不敢恭维了,上海菜市的菜,给人一个瘦得可怜的感觉,芹菜瘦、菠菜瘦、苋菜也瘦。还有数条瘦茄子,已经干瘪,还拿出来卖。冬瓜是广东运来的,一元一斤,冬瓜没肉,便宜一点卖一元。有新采的蒜头出售,买了一斤,一块半。

海鲜档中卖的尽是河产,鲩鱼很多,另外便是齐白石常画的淡水虾,想起从前在一品香吃的抢虾,口水直流,但现在所有河流污染,已没人敢试了。太小的贝壳类,蛏子居多,蚶子不见,还有一种像瓜子那么大小的贝壳,在台湾时听人叫海瓜子,但大得不像瓜子,上海卖的名叫瓜子片,名副其实。据说当年上海流行肝炎,全拜此君之赐。

在香港看不到的是比虾粗大,又有硬壳的虾类,上海人叫它为龙虾,但只有手指那么小。想起丰子恺在一篇叫《吃酒》的小品中提过一个钓虾人的故事:“虾这种东西比鱼好得多。鱼,你钓了来,要剖,要洗,要用油盐酱醋来烧,多少麻烦。这虾就便当得多:只要到开水里一煮,就好吃了……”

剖鳝的档子也很多,沪人喜吃鳝,小贩们用纯巧的手法把肉起了,剩下堆积如山的骨头,大概后来扔掉吧。其实把鳝骨烘干,再油炸一下,香脆无比,是送酒的好菜。

卖鸡的当场替家庭主妇烫好拔毛,鸭摊就少见,其他种类的家禽也不多。猪肉摊少,牛羊摊更少,所有肉类不呈鲜红颜色,死沉沉地蒙一层灰,都不新鲜。怪不得只能做红烧,或者回锅肉等菜色才好吃。

菜市中夹着些熟食档,上海人的早餐莫过于烧饼油条、油饼、生煎包子和烙饼等。烧饼油条是以一层很厚的饼包着油条,此饼可以放只鸡蛋,包起来时是肿大的一团,油腻腻的,试了一客,一块钱,腹已大胀。当然没有想象中那么好吃。上海朋友对烧饼油条的神话,不过于在肚子饿时的第一个印象,也是他们的乡愁。

油饼味较佳,用一个煎锅贴的平底锅以油炸之,一层很厚的饼上铺满芝麻,长三角形地切开一块一块,包君吃饱。生煎包也很精彩,至少比在香港餐厅吃好得多。烙饼贴在一个大泥炉上烤,这个大泥炉就是印度人的丹多里,烙饼这种吃的文化是由那边传来的吧。

花档全街市只有两家,各类也不多。上海的生活质素还没有到达摆花送花的地步。反而是在卖菜的老太婆那里找到了白兰花,两块钱买了四串白兰,每串有三蕊,用铁线钩住,变成个圆扣。研究了一下,才知是用来挂在衬衫上的钮扣的。花味由下面熏上来,香个整天,这种生活的智慧,香港倒学不会。扣着白兰花朵到其他摊子看,小贩们见到我这个样子,态度也亲切起来。

以为这是一个利伯维尔场,什么人都能来卖东西,其实不然,看到一间有盖儿的小屋,里面挂着所有摊位的地图,政府人员在监视着。当然是要收租的,门口还有人龙在排队,大概要申请到一个摊位,是不容易。但是有些老太太卖的只是几块姜,还有几位单单卖鞋带罢了。难道她们也得交租吗?交完了又怎么生活?其中还有些一看就知道是外地来的农民,打开布袋就地卖干笋尖、海草等杂物,他们是来打尖的?不可能吧,管理人员四处巡查,逃不过他们尖锐的目光,是不是有其他的协议?

有一个管理员凶巴巴地骂一位卖鱼的小姑娘,她的脸越涨越红,不知谁是谁非,也不能插手理论,只看到他骂完之后走开两步,转身回去再骂,中国人就是有这种劣根性,一旦有了微小得可怜的权力,一定要使尽它。“喂,好了没有?有完没完?”我忍不住大喝。那厮狠狠地望了我一眼,才肯走开。

刚刚这边骂完,远处又有人吵架。“侬是啥人?”有一个向对方大叫。对方也说:“侬是啥人?”

两个人“侬是啥人”地老半天,重复又重复,中间最多掺了“侬算是中国人”的字眼罢了。最后演变成:“你打我啦!”打字沪人发音成“挡”,挡来挡去,没有一个动手,要是这种情形发生在广东,那粗口满天飞,还来个什么“侬是啥人”?到底,上海人还是可爱的。